风中奇缘续奇缘 (十八)
(十八) 病人
石谨言带着孟西漠的轮椅,跟随住『苍狼』留下的标记,在当天的黄昏, 风尘扑扑地赶到了龟兹的这条小村庄,找上善伯贤的家里来。
当他见到孟西漠重续心脉後的惨况,一时间情绪激动起来,他双眼通红不但有泪,也有火!
「你到底是如何照顾九爷的?怎麽可让他这般受罪?」他的茅头指向了月影。
月影无言以对。
石伯出言安抚:「我知道你十分担心,但是九爷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候,你也别怪责月影了!先说说你该做的事情吧?楼兰国的 曼罗莎 公主,找到了没有?」
「还没有,公主很大可能已经离开了楼兰国,安归王急得可厉害!」
「这当然,宰相 费伦加 不是省油的灯,如果他最後借助匈奴的力量叛变了,那九爷努力制衡的局面,便会被打破,到时候两国人民苦不堪言!」石伯皱眉道。
石谨言摸摸鼻子接着说:「最麻烦是这高傲的费伦加谁都不卖帐,就只服我们九爷!换句话说,九爷成了唯一能在他面前说话的人。」
「这当然!是谁冒了生命危险救活他和他的宝贝儿子?再说,九爷的行事与担当,确实该让人折服!」月影感慨地说,但想起正躺在病人间奄奄一息的孟西漠,又不禁悲伤:「可是九爷现在的身子…」
「哎呀!还有个更坏的消息!」石谨言忽然一拍脑袋,从椅上跳起来。
「甚麽事?」石伯他们都被吓了一跳。
「小逸儿死了!」
「甚麽?你说的是玉儿的儿子吗?」石伯不可置信地问。
「是的!哈蜜那边在十日前,有消息传过来,说小逸儿得了急病,那边的大夫医术未够,而我们又未能找到九爷,终於孩子在五日前返魂乏术,可怜的逸儿只差一个月便满两岁呀!」石谨言说的时候仍然伤心:「原本死了便死了,怎料逸儿死後的第二天,玉儿留书说要找九爷救命,和儿子的尸体一起失踪了!那卫无忌自然发了狂,四处乱窜地找人呀!一直嚷着九爷藏起了玉儿两母子,石坊都给他翻遍了!」
「他竟然在建安找人?」石伯有些恼怒。
石谨言覆述时仍有气:「可不是?也不想想九爷当日,为了帮他隐藏行踪,脱离朝廷的牵绊,结果几乎性命也赔上了!他竟然说回来就回来!」
「疯了!」石伯一拍桌子,为九爷而怒,为金玉心痛。
「那你怎样打发他离开建安?」月影不安地问。
「我告诉他九爷不会回建安,所以玉儿也不会来建安找九爷!」
「他就这样信啦?」冷奴疑惑地问。
「那有这麽容易?」石谨言也一拍桌面,带着狡黠的笑容说:「我骗他说九爷每年都会去月牙泉两次,亦曾经和玉儿相约在那里见面,所以,玉儿很大机会去那里等九爷!这卫无忌不太熟悉沙漠,我心想就让他在沙漠里先困一段日子吧!」
「大哥变聪明了!」月影赞许地说。
可惜石伯并不赞赏:「聪明个屁!要是九爷知道了,定要想办法在沙漠里寻回卫无忌,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?」
「这消息…要是现在让九爷知道了,他还有命吗?」冷奴不安地问。
月影第一时间反应过来:「不能让九爷知道!」
「可纸包不住火呀!他早晚也会知道的,况且那卫无忌像疯子般四处找九爷!」石谨言所说非虚。
「唉!见步行步,包不住了再算!我们还有楼兰国的事情要先处理。」石伯摇着头说。
最後的共识,就是隐瞒金玉儿子夭折的事;而当务之急,是先让孟西漠接受善伯贤的死讯,而又不会再出乱子;再然後就是要赶赴楼兰国。
孟西漠在第二天早上终於清醒过来,全身的经脉都在痛,但精神尚算不错,他发现石谨言的时候,没有像上一次发现石伯一般开怀大笑,并非他不想见到石谨言,而是他记挂木刹克的伤势:「大哥也来了?有甚麽事情我们待会再说;月影,木刹克的伤势如何?」
「九爷放心,他性命无碍,不过胸骨伤了,现正养伤,过几天可以下床!」
孟西漠明显地吁了一口气:「幸好没事…雅儿姑娘醒了未?」
「醒啦!昨天已经醒过来,只是九爷你仍在昏迷中,她也很着急呢!」月影边说边扶着坐起来的孟西漠。
「嗯…对不起,要让你们担心了…」孟西漠忽然觉得不舒服,手掩住心房皱起了眉头。
月影担心地问:「九爷?怎麽啦?那里不舒服?」
「没事…应该是心脉不太正常,也没甚麽。大哥这样来找我是有急事吗?」
「啊!也可以说急事,但也不是可马上就能办妥的事…唉!怎麽说?」石谨言担心孟西漠的情况,迟疑着应该从何说起。他看向石伯,见他轻轻点头示意,而孟西漠也轻柔地笑着说:「那就慢慢说你这急事吧!」
石谨言深呼吸了一下,把楼兰国公主悔婚出走,宰相 费伦加大怒似要投靠匈奴的事详细说了一遍,孟西漠听得一直皱眉,最後还轻咳起来:「咳咳…一开始,安归王就不该轻忽了这刁蛮公主的反应,现在必须先找回曼罗莎公主,然後说服费伦加,向匈奴投诚,百害而无一利。伊稚斜单于绝对不会真心助他夺权,再加上这人对大汉仍有野心,如果他得到费伦加的兵力和财产,必定不安份…咳咳…那时候,受苦的仍是周边的小部落!」
「九爷打算怎麽办?」石谨言问。
「自然要往楼兰国一行,希望能够稳住局面直至找到曼萝沙公主,事情方有转机。」孟西漠轻摇着头说。
「九爷的身子…」最担心他身子的仍然是冷奴。
「不会有事的,善伯伯的偏方十分管用,待会再跟他相量一下,即使明天起程也该不会有问题。」
冷奴的心狂跳了起来,她忽然觉得很害怕,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:「九爷…善伯伯…他…」
月影一手抵住了孟西漠的心俞穴,输入内力护住他的心脉,然後石伯截然地说:「我们出了一些意外,善伯贤死了,死前留下了孤女让九爷照顾,九爷你要稳住!」
「甚麽?」孟西漠的打击不小,幸得月影的内力保护住,才没有当场吐血晕倒!
他一下又一下地深呼吸,努力地调整情绪,不让自己倒下,他按住胸口,闭着双眼问:「是因为我麽?」
「不是的!救活九爷是善老头的心愿,他只放心不下孙女儿,九爷可别负故人之托呀!」石伯站到孟西漠床前,担忧地说。
孟西漠叹了一口气,心想如果当天他没有跟随住歌声寻过去,善雅儿便不会把他带回来,虽然他可能因为毒发,已经死在沙漠的某一个地方,却总比现在害了两条人命好得多:「雅儿姑娘还好吗?」
「还好,两位老人家昨天都已经下葬,雅儿姑娘虽然伤心了一夜,但今早也用过了早饭,现正在照顾木刹克。」月影答话时,手没有离开他的少主。
石伯接着说:「雅儿的记心很好,说一遍的药理就能记住,以後跟九爷学医吧?」
孟西漠苦笑了一下:「嘿!她要是肯学,早就跟善伯伯学了!」
「九爷要教她的话,我打包单她一定会用心学!」石伯笑着说。
孟西漠轻轻拍了一下月影的手臂,示意他可以停止输入真气:「我可以了,别担心。」
「大哥,谢谢你把它带来了,我似乎有一段时日仍然需要它!」孟西漠指住了轮椅,要石谨言推过去。
「九爷想干甚麽?」月影觉得他要不安份了。
「我去看看木刹克的伤势。」果然……
「九爷!你才刚从昏迷里醒过来,你现在是病人呀!」冷奴即时抗议。
孟西漠望住冷奴笑着说:「我也是一个医者。」
「医者也要先照顾好自己呀!」月影也抗议。
「我知道,大哥,把椅子推过来吧!」
石谨言正左右为难,石伯一把拉过轮椅,扶起孟西漠:「看看你的病人後,便乖乖地回来好好躺着,知道吗?」
孟西漠先是一愣,然後点点头,轻轻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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